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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方案在去年提出来，大家的意愿没那么强，或者说‘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更多。但到了今年大家会思考，可能这才是更好的出路。”近日举行的SNEC光伏展期间，硅料龙头协鑫科技（03800.HK）联席CEO兰天石对澎湃新闻谈及多晶硅“大吃小”产能整合计划时说，究其本质是希望用相对先进的产能或相对更大的品牌整合光伏产业的上游端。一年以来硅料产能出清所遇到的阻滞及持续全线亏损，已经令行业龙头们共识空前。“我们在密切沟通，也在积极给主管部门汇报。这么大规模的产业整合基金高达数百亿。”

3月29日举行的协鑫科技业绩会上，兰天石介绍行业现状

硅料大厂集体协商整合行业产能的消息最早在一个月前传出，直指通威股份（600438.SH）、协鑫科技、大全能源（688303.SH）、新特能源（01799.HK）、亚洲硅业、东方希望在内的六大头部硅料厂商正在探讨并购所有剩余产能，通过雪藏尾部产能实施更大力度的控产。彼时，多位资深人士向澎湃新闻证实了这则看似不可能的“小作文”。但市场对该计划的可落地性仍充满疑虑，寒冬之下产业链价格崩塌，光伏大厂不再阔绰，斥巨资并购“刮骨疗毒式”的去产能，需要极强的决断力。

对协鑫而言尤为如此。早在2023年末，协鑫科技已决意彻底退出西门子法棒状硅业务，全面押注颗粒硅技术。此时再并购棒状硅产能不符合其战略方向，必然带来短痛。

“你不可能一点都不受到伤害，但从长远看肯定是受益的。大家都要做出让步，才能把这盘棋下好。”兰天石认为，上述整合方案是多晶硅产能去化的“速效药”，一旦谈成落地，市面上的硅料产能将快速减少。只有在上游受控之后，光伏产业链的中下游才可能走出当前的困局。

“如果（硅料）今天不整合，未来三五年内都不可能出清。”据其透露，目前协鑫与通威已就该方案达成一致，正在与二三线厂商协商，但更重要的是先得到主管部门和金融机构的支持。作为业内两大龙头，协鑫与通威占据了全行业近70%的硅料有效产能。

具体操作上，几家头部企业将通过真金白银收购其他硅料产能成为LP和承债方，金融机构提供支持，基金成立GP。大厂在交割后即停掉小产线，相当于以未来硅料价格回升之后的收益承接相应债务。

据澎湃新闻观察，该方案杜绝了自律公约、配额制等当前行业操作中的漏洞与弊端，当硅料龙头们付出巨大成本坐在同一条船上，控产具有更强的约束力。

“从底层控制住，甚至可能（产线）全停，把库存降下来，然后按需生产。”兰天石对澎湃新闻等媒体表示，据测算，硅料价格至少要回升到8万-10万元/吨，才能保证头部企业在全成本不亏损的情况下，仍有余力背负如此规模的债务和利息。

但他对该方案的可行性有信心。一方面，去年以来国家层面密集发布反内卷的政策指引。历史上，类似的“大吃小”去产能在煤炭、水泥等领域有过成功经验。对于中小企业来说，与其最终头破血流，不如被收购，较为体面、安全地退出。

另一硅料龙头大全能源（688303.SH）近日与投资者交流时也回应了“六家龙头硅料企业联合收购其他硅料产能”的传闻。

大全能源称，无论探索方案以何种时间表和路线图顺利落地，对于光伏行业本身来讲，就已经走在了改善向好的道路上。公司作为产业主要的参与企业，公司始终保持积极支持、配合的态度，愿意参与和协同发挥各方优势，寻求解决之道，并在探索的过程中始终将股东利益置于核心位置。

全球绿色能源理事会主席、协鑫集团董事长朱共山在SNEC光伏展开幕式上表示，协鑫正与通威等企业联手，在相关部委的关心下全力以赴加快行业供给侧改革，推动行业整合产能去化。“全行业上下游要迅速行动起来，希望今年年内把这个问题（产能过剩）解决。”

作为硅料下游的组件龙头，天合光能董事长兼CEO高纪凡在同一场合也呼吁加强行业整合。他说，硅料现在已经开始了大整合，中下游的拉晶切片、电池组件也将进行大整合。“这个整合不是简单的小整合，只有采取大整合，才能改变过去的竞争局面，形成更好的合作局面。”

兰天石表示，今年内有一定概率促成基金落地。“不管这件事的成功率有多少，对目前全国范围内各行业的内卷破局而言都有参考意义。”